不知何时起,中文网络广泛流传起“日本四大情色导演”的名号(和资源),寺山修司就是其中之一。
焚香沐浴,备好纸巾,打开他执导的那部封面劲爆的《上海异人娼馆》后,发现,做爱本身没啥意思,反倒是那些性用具,千奇百怪,生动多汁。
鸟床、木马、锁链、皮套,加上超现实的妓院氛围,给人们的大脑注射了若干CC五光十色的幻想试剂。
《上海异人娼馆》剧照,太讲究了
这些奇妙的SM道具并不是寺山修司意淫出来的,他也是从别的书里学来的。后来为了宣扬自己的怪癖,他还十分贴心地著书一本,介绍了那些从书籍海洋的犄角旮旯里淘来的怪奇事物。
这书叫《不思议图书馆》,是一本佐料丰富的民间异事大观。
书中,“出于对道德败坏的兴趣与好奇”,寺山对一名法国SM画家进行了考据。
这个变态叫吉姆,画了很多贵妇人虐待大小姐的画作,每一幅都有捆绑场景,以及造型各异的皮质施虐服和拷问道具。并且,他还会热心地在画作底下加些故事情节作为注解,表达欲相当强了。
吉姆作品《斯蒂尔男爵夫人》
寺山在考据后发现,那时情趣用品店里常卖的黑色皮革道具,灵感几乎都源自吉姆的图画原型。在色情画册界,他也启发了“少年成为夫人的胯下之马”等受虐男主题。
受吉姆影响的各种风格的画作
《上海异人娼馆》里那些玩意儿,也算是吉姆的思想衍生品。
SM之外,寺山还兴致盎然地探索了有关恋物癖的知识。
首先是对于肉体的迷恋。
出乎诸位预料,“对于肉体的崇拜,其实很少有针对性器官的”,反而是通过对其他部位的爱恋,撩拨性的幻想。
拇指和鼻子,很明显,阳具幻想;嘴唇,食欲与色欲;耳朵,emmm,这个有点恶魔性质,很多人痴迷于被割下的耳朵:
“在法国有一个异常罪犯弗朗索瓦·梅尔,1895年前后,他对少年的耳朵入了迷,不断地诱拐绑架少年,并用钉子钉入他们的耳朵。”
电影《蓝丝绒》里的耳朵,影史经典画面呀
然后是对衣物的迷恋。
靴子、高跟鞋、内衣、手帕、甚至浣肠工具,只要是人用过的东西,没啥不能恋的。
寺山认为,这种行为既不是单纯的崇拜,也不是性心理反常,而是“通过客体的活体化来回馈自己内心的一种心理过程”。
这句话没有硬要大家看懂。
最后是慕残和慕畸。
传说在巴黎一间妓院里,“一条腿的妓女客人是最多的”。而中国人对“三寸金莲”的崇拜,同样是典型的恋足癖。
还有奇怪的gay佬,会“为了寻找瘦骨嶙峋的船工的脚而不断漂泊”。慕畸同样不是什么稀罕事儿,俄国皇帝彼得三世所有的情妇就都是驼背女。
“对脚的崇拜不断升级,已不能满足于仅仅爱抚或天师自己或他人的脚了。有人为了那长满腿毛的脚特地定做靠垫,甚至有人给腿盖上帘子。连我听说时也被吓了一跳。”
彼得三世肖像画,大兄弟看不出来你还好这口啊
彼得三世肖像画,大兄弟看不出来你还好这口啊
也不是所有的内容都与性有关。
书中,寺山还热情洋溢地介绍了“怀孕的机器人”、“优雅的蓄须女士”、“治疗黑死病的巨人”等逸闻。
“这个机器人已经怀孕三个月。就连马上要出生的小婴儿(机器人)也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是这样的感觉吧应该
还有“错视画”、“漫画乐谱”等艺术史料。
“那是一幅两个络腮胡的男人的正面站姿肖像画,但如果把画举到与眼睛持平的高度,眯起双眼,歪一下头再看,就会变成一副可以看到一个骷髅头的惊悚作品。”
更有“赌马指南”、“自杀机器”等带坏小孩的糟糕知识……
“将断头台式的大斧子用装满水的水桶吊起来,然后趴在下面。吸着鸦片或者麻醉剂的气味,看看天堂画册,等药性蔓延全身,就会舒服地昏昏欲睡。而用来吊着大斧子的水桶是事先凿好小洞的,水一点点流失,水桶一点点变轻。等水桶轻到一定分量时,大斧子失去平衡,就会掉下来,使人身首分家。”
寺山修司大神
说穿了,这书就像寺山修司拍片前的灵感笔记,导演事先在怪奇的幻想世界里遨游一通,再创造一个更奇异的电影境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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