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导语
:为了完整的家庭我贡献了光和热,忍受着精神和生理上的百般折磨。
在高校从事了一生的教育事业并多次出版书籍、年过花甲的袁斯文儒雅,只是他面容黯然,袁说他来倾诉前作了激烈的思想斗争。刚切入主题,他的泪水就潸然而下,几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,和着泪,袁先生向我们敞开了他复杂、隐秘的情感世界。
郎才女貌结良缘
我从来就不相信世上存在着一种“完人”和“圣人”,可恰恰在我的家庭里我所担当“儿子、丈夫、父亲”的角色足以用“完人”和“圣人”来诠释,所有熟悉我们家庭的人都羡慕我们的和谐、美满、幸福,但这和美表象下的凄苦和酸楚只有我明了。
我未满周岁父亲病逝,是缠着小脚的母亲守寡带大了我,母亲没有文化却有着正直善良的心地,从小她就教育我忍辱负重,为人民服务的思想。和母亲相依为命,按照母亲的要求我严于律己,1967年春天,我师范毕业后毅然申请到最艰苦的农村去。
阿雅是上海人,是一个
小家碧玉的女孩子,医大毕业,怀着远大的抱负她来到苏北农村做了一名赤脚医生,她脸庞清秀,眼睛大而有神,擅长写诗歌,是一位既有外貌又有内涵的美人,她的美与诗歌的灵性令无数异性倾慕,当时,我不仅代课执教,还负责县里的报刊编辑工作,并有很多作品在省级刊物发表,我俩被公认为郎才女貌、才子佳人,如同一对璧人。田间地头我俩促膝谈心,她那绵绵细语,犹如桂花的浓浓清香醉了我的心脾,我们一起谈书论画,憧憬未来,我生日那天,阿雅一早便去城里买来肉和各种材料,专门为我包了饺子,接过她千针万线绣出的鸳鸯鞋垫,我心里感动极了,因为25年来,第一次和一个
女子如此对视,望着她美丽的双眼,我真诚致谢,我们拥抱在了一起。那年年底,我们举行了婚礼。
新婚燕尔,一切都弥漫在喜庆之中,我却如同掉进了冰窟,浑身凉了个透。因为我发现阿雅已非处子之身,这个问题如若在当今或许不算什么,但上世纪60年代,可是一件天大的、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,任凭我怎么问阿雅,她都不告诉我实情,气愤的我倍感羞辱和欺骗。不顾阿雅的感受,一气之下,我卷起被子到了办公室。连续一周,我母亲劝我,阿雅求我,我都无动于衷,最后阿雅请来了村长做我的工作。村长走后,阿雅从背后抱住了我泣不成声,她告诉了我在她大学期间和一男生热恋失身后又遭抛弃的经过,那一刻我感觉到阿雅拥抱我的身体颤栗不已,那一刻,我深深明白被揭开伤疤的痛楚,阿雅的心让我击碎了,她跪倒在地,请求我回去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。搀扶起哭红了双眼的阿雅,望着她娇小单薄的身躯,我自责自己的固执任性,我忏悔自己的执拗给阿雅受过伤的心又撒了一把盐…
…
和阿雅恩爱地生活了三个月,她有了身孕,强烈的妊娠反应折磨得她直不起腰,卧床一个多月来我悉心照顾,由于她呕吐不止,为纠正她电解质紊乱失调,我在自己的手臂上扎针练习,熟练后我为她打了十天的吊针,望着我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,阿雅感动地说:“你真好,以后我把孩子培养成人,我们娘俩一起疼你!”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欣慰!(情感文章大全 )
无由的拒绝
阿雅生下儿子以后,她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一改往日的温柔贤惠,脾气暴躁狂怒不安,动辄发火甚至歇斯底里,原以为是孩子小,家务事让阿雅不堪重负,但我和母亲承担了所有的事务,阿雅依旧没改变她的坏脾气。
更可怕的是她从此不允许我和她有肌肤之亲,我无奈地对她恳求,并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,心理科做了咨询,然而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,阿雅坚守着没有任何理由的防线,就是不让我碰她一下,结婚两年,孩子不到一岁我们便分居了,只有当母亲做好了晚饭,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一起吃饭时,才是我们最近距离的接触。
行为上的疏远导致了我的猜疑,一度怀疑阿雅得了产后忧郁症,但她对生活的热爱,对工作的积极负责让我的猜疑不攻自破,我曾多次跟踪、接送她上下班也未见她有出墙痕迹,单位和家庭两点一线距离,她带领医护人员搞科研,搞课题,多次获奖,她个人业绩突出,成为当时为数不多的年轻专家之一。虽然回城后我到省名校任职,但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,没有了性生活,导致了情的疏远,我提出了离婚,却遭到了母亲的竭力反对,含泪和我作了深谈,并要挟我再提离婚,她就撞死在我面前。母命难违,我在无情无性的围城里忍受着地狱般的生活,度过一个个备受煎熬的不眠之夜。
生活在感情的冰天雪地
情和性的折磨几乎使我死去活来,强忍着心疼,我还得做好儿子、丈夫、父亲的角色。正值壮年的我却像鳏夫一样备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煎熬,我把精力放在工作上,把时间花在对孩子的培养上,时光无痕地流走,1985年冬天,母亲的生命像流星般悄然陨落,我痛苦得无法言语,谁还能用一世真情陪我走过漫漫的人生孤旅啊……
1991年儿子大学毕业,到了国外留学,我不能再坚持、隐忍着阿雅对我的拒绝,一夜长谈无果,我提出了离婚,阿雅却坚决不从,她和我母亲的口吻一样,要死在我面前。说这话的时候,她仇恨和阴郁的眼光让我不寒而栗,我明白真的离婚会连累到她的前程,因为阿雅连续两年被评为省劳模。可是从医的阿雅不明白,她有血有肉的丈夫却过着鳏夫的生活,在精神和肉体上患上了严重的营养不良啊。
一个人在心里无所系时,真不知道他的价值在哪里,无奈的我以办公室为家,潜心写作研究,出版了多部作品。这期间,学校的一位年轻女教师频频对我暗送秋波,出于对我的敬佩和尊重,她也时常到我办公室问寒问暖,并送上可口的食品。察觉到端倪,我婉转地拒绝了她,我没有给她一丝渴望的温情,我连手都没有碰过她一下。两个月后,这位女教师支教去了西北地区,告别时,看她双眼噙满泪水的模样,我的心里真是难过。
时光匆匆流过,三十多年了,就在我退休后想坦然地走向黄昏,阿雅竟悄悄地办理了出国手续,要去国外和儿子一起生活。当我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和我商量一下时,她竟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们已没有感情,分居这么多年了,你将来身体好坏都和我没有关系的。”听完这无情的话,不禁老泪横流,几十年来,我尝尽了生活的苦,为了完整的家庭我贡献了光和热,忍受着精神和生理上的百般折磨,只想和阿雅恩恩爱爱、忠贞不渝,执手携老常相伴啊,可是她却在我晚年之际要弃我而去!
傍晚的斜阳透过玻璃窗洒在袁先生的身上,使老人的孤寂更显清晰,作为晚辈,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抚平老人心头的伤痛,因为看到如父般年龄的老人多次泪流满面哽咽抽泣,我亦肝肠寸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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