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2年,萧军认识萧红的时候,萧红正大着肚子,欠了旅馆一笔600多块的巨款。旅馆老板说,给不了钱,就把她卖到“怡红院”去。
萧军第一次见到萧红,不仅看到了她因怀孕凸出的肚子,还看到了她随手画的画,和写的诗:
去年的五月
正是我在北平吃青杏的时节
今年的五月
我生活的痛苦
正是有如青杏般的滋味
萧军被这些随手的写写画画惊艳了,被萧红的才华吸引了,觉得落魄如斯的萧红,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。
萧红是个很有才华的作家。但却是个恋爱脑。在遇见萧军之前,她爱上了一个人,是她已经结婚的表哥。家里给她订了门婚事,她不愿意,就跟表哥私奔了。
那个年代,私奔是件很丢脸的事,嘲笑鄙夷、指指点点,让萧红的父母在当地都没法生活了,只好带着全家迁居乡下。
带着萧红私奔到北平的表哥,没多久,就受不了家庭的压力,丢下萧红一个人跑了。原本以为轰轰烈烈的第一段恋情,就这么短暂的结束了。不只是萧红,大多数女人都是情痴,爱上一个人,就觉得他千万般好,飞蛾扑火一样的奋不顾身,希望能得到爱与幸福,却往往换来失望与痛苦。
一个人在外流浪的萧红,衣食无着,窘迫之下,去找了家里给她订婚的男人汪恩甲。那个她宁愿私奔也不愿嫁的男人。而汪恩甲则找了个小旅馆,两个人蜗居在一个小房间里,身上也没钱,花费全靠赊账。就这样住了半年,旅馆老板再也不肯赊账了,催着付钱。汪恩甲声称回家拿钱,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不仅汪恩甲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,连他的家人也举家搬迁了,不知去了何处。这个男人,就这么人间蒸发了。给她留下了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孩子。
萧军大概是萧红爱的第二个男人吧。这次又爱得死去活来。萧军那个时候也落魄的身无分文,两个人饥寒交迫地一起互相取暖。他们并没有结婚,只是以夫妻的名义同居生活。那个年代啊,很难想象萧红为什么都不期待一个婚礼,哪怕只是一个简陋的仪式。后来萧军就和现在的一些忙工作的男人一样,日子虽然好一些,但总是在外面奔波。萧红一个人,在房间里写小说。两个人在上海的时候,萧红就每天去鲁迅家里坐着,一坐就是半天。我猜她一定很寂寞,内心里很痛苦。因为感觉不到爱和温暖,又无处诉说。
就这样的日子,萧红也没过长久,萧军又爱上了一个女孩,那女孩还怀孕了。萧红却没有要和萧军分开的意思,她依然爱着。这爱得有多卑微,好像只要对方没抛弃她,她就生死相随。
果然,接下来就是家暴,萧红被打得鼻青脸肿。她依然执迷不悟。如果说当初她是迫于生活,去找汪恩甲当长期饭票,那这个时候的萧红,已经是有名的作家,她为什么不离开呢?
独立,不仅仅是经济上的独立,还包括人格上的。萧红很有反抗精神,也很勇敢,可她却做不到人格独立。她虽然逃脱了家庭的束缚,也拥有了独立的经济能力,却仍然需要依附别人。
从萧红的身上,我看到了抗争,也看到了不争。她抗争的是旧的礼教和原生家庭的束缚,她不争的是感情里自己的平等与权利。抗争的结果,不过是从一个旧的牢笼,跳进新的自己织就的罗网。
真正的独立,是为了平等,在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,不会因为害怕失去而委曲求全;真正的独立,是为了掌控命运,在境况变得糟糕,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,有能力选择脱离。
以前不知所以,以为萧军和萧红的爱情很美,却原来是这么心酸。萧红最终和萧军分开,是因为遇到了另一个人,端木蕻良。我不认为那是爱情,不过是另一个可以攀附的树干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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