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 林丹挑战
合着《平沙落雁》的节拍,布木布泰沉着行拳,五年来,她一直习练这套拳法,自己身体日渐强壮。特别是最近两年,每当行拳之际,自觉丹田发热,气意鼓荡,力道充盈,劲凝指掌。今天,这套拳法一路打来,她只觉得动如浮云,静若止水,周身通畅,蓄力无穷。
大约半个时辰,铮铮琴声,悄然而止,布木布泰,收势整形。
“好,太棒了!”多尔衮从桦树林里走出,拍掌喝彩。
“是你,你来此作甚?”布木布泰收势完毕,诘问道。
“这么好的拳法,如无人观看,岂不可惜。”多尔衮笑眯眯道。
野鹤老人一脸愠意,只是不便发作。
“格格,快走吧,那达慕大会开始啦!”正在这时,苏茉尔骑着小花马过来了。
“师傅,我们走吧。”布木布泰一边给师傅收拾着焦尾琴,一边说。
“走,看看去。”野鹤老人站起身,左手抚摸银须,右手挥动拂尘,漠然道。
“唿——”布木布泰打了个口哨,马倌牵着两匹马从林子边上赶了过来。
“你们去吧,我去博里取些旱烟。”野鹤老人提着焦尾琴借故离开,骑着*青走开了。
看着师傅走远了,布木布泰才向多尔衮问道:“你的马呢?”
“喏——”多尔衮顺手向桦林里一指,又“唿”地打了个口哨,只见紫龙驹从桦林里得得得跑出,一只神雕也同时从天而降。
布木布泰、多尔衮相视一笑,同时翻身上马。黄裳和紫龙驹放开四蹄,二人说说笑笑并辔向前驰去。
“驾——,快点!”苏茉尔的小花马扭打着屁股,紧赶慢赶,还是远远地落在了后边。
那达慕大会是草原上最隆重的大会,“慕”是蒙语的译音,意为 “娱乐、游戏”,以表示丰收的喜悦之情。一般在每年六、七月间草绿花红、马壮羊肥的季节举行,届时,来自草原上四面八方的高手云集在一起,举行摔跤、赛马、射箭活动。那达慕或以嘎查(村屯)、苏木(乡)为单位,或以旗为单位举行。那达慕大会分为大、中、小三种—类型。大型那达慕,摔跤选手为五百一十二名,骏马三百匹左右,会期七至十天;中型那达慕,摔跤手二百五十六名,马一百至一百五十匹,会期五至七天;小型那达慕,摔跤手六十四名或一百二十八名,马三十或五十匹左右,会期三至五天。无论何种民族宗教信仰的人,均可报名参加。
今年的那达慕大会定在七月二十六至八月初三者七天的时间里。今年的那达慕颇为隆重,经司礼监统计,竞技摔跤者二百一十八名,竞技赛马者二百三十名,竞技射箭者一百八十五名。
天命八年七月二十六,这天早晨,科尔沁草原上的那达慕盛会如期举行,场地就设在莽古斯王爷老营北面约五里的地方,那个地方场地开阔,地势平坦,是一个竞技的较好所在。
观礼台有一丈多高,架设在一个坡势较缓的沙包上,台上坐着莽古斯王爷、奥巴台吉、塞桑贝勒等十几位蒙古王公大臣,正中间位置上坐着的是四贝勒皇太极。
日出三竿,随着惊天动地的十几声礼炮的轰响,科尔沁草原上每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开始了。蒙古喇嘛和蒙古仪仗兵吹奏的长号声、银钉牛皮鼓的咚咚声和着上百个马头琴的奏乐声,草原上一片欢腾。摔跤手、赛马手和弓箭手纷纷走进自己的场地,开始了草原健儿一年一度的草原争夺赛。
莽古斯王爷坐在观礼台上,兴致勃勃地观看着。突然,从远处西北方向来了一队人马。时间不大,有中军来报:察哈尔的林丹汗派人也来参加科尔沁的那达慕大会来了。
“察哈尔也来参加科尔沁的那达慕?”王爷犯疑了。这是历年来从未有过的事。一直觊觎科尔沁,一心想将科尔沁划归他的版图的林丹汗,此时派人前来是何居心?莽古斯王爷心中暗暗犯了嘀咕。
四 红鬃烈马
过了约摸达半个时辰,林丹汗派来的车队来到了那达慕场地,使臣康喀勒拜瑚傲慢地向莽古斯王爷递过了一纸蒙文书信,其大意是:
察哈尔与科尔沁皆是成吉思汗的子孙,“同为手足”,本是“嫡亲血脉”“同祖同宗”,不料“世事生变”“兄弟侧目”,致使“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”。本汗仁宽德厚,与尔“重归旧好”,望尔“迷途知返”,切勿“妄从蛊惑”,今日特备薄礼二物,以博一笑,尔部若能降伏此物,汗王将迎尔归朝,倘若驾驭失术,尔部即 “岁岁进币”“纳贡称臣”。
莽古斯王爷讲书信阅后,又询问使者带来的为何礼物。康喀勒拜瑚用手一指,王爷瞬目一瞧,发现两辆木栏车内,分别盛放着两只兽物:一只是红鬃卷毛烈性马,另一只是山林野猪。
对方下了战书,接与不接?王爷略一思忖,将书信递与皇太极,皇太极接书在手,只瞬了几眼,便将书信交还王爷,并小声说,:“请王爷裁夺。”
莽古斯王爷将蒙古各大王公召集在一起,与众人讲明林丹汗的来意,并与众人商议对策,王公大臣们一致请求接受挑战。王爷下令,命礼部迅速布置驯兽场,各王公大臣们迅速召令部下征寻合适人选。
今年的那达慕,原本是一个喜庆的盛会。可是,由于察哈尔的介入,盛会由喜庆转而愤慨。草原上的牧民都是血性人儿,面对林丹汗的挑战,人们纷纷前往应对。
驯兽场布置好了,摔跤、赛马、射箭场地立时冷却了许多,人们纷纷聚拢过来,将驯兽场团团围住。
“放出来,放出来!”人们群情激奋,比赛不得不临时中止。一些参赛选手纷纷赶来报名驯兽。
“咴——”,只听一声嘶鸣,野马放出来了,那叫声雄浑高亢,声震四野。
这是一匹未驯服的红鬃卷毛马烈性马。这匹马,:龙颅突目,平脊大腹。蹄至耳身高八尺,头至尾身长一丈二,通身红毛,油光闪亮;臀圆腰细,腿长蹄硕。那健壮的胸肌、腹肌和大腿上的肌腱,凸隐凸现,蕴含着无限的力量;那高大的体格,强健的体魄和睥睨一切、桀骜不驯的神态,充满了原始的野性。这匹马,已交四口,莫说坐骑,就是近它,也是妄想。
草原野马,两岁骟性,三岁压马,一匹良骑才能训练出来。倘若超出四岁,就会错过良机,难以驯驭,恐怕此生终为野马。这匹马,已经超过驯驭阶段,实难驾驭。
一个马倌上场了,他与烈马周旋半晌,根本无缘靠近,无奈摇头退出。
一个选手上场了,他瞧准一个时机,抓住马鬃,窜上马背,红鬃烈马一跳三尺,将他狂摔下来。
一个驯马手上场了,他刚与烈马交手一个回合,便被烈马踩于蹄下,被踏得肠爆肚裂,死于马下。
……
这也难怪,草原驯马,一般是马倌乘坐一匹良驹,手持套马杆,用套马杆套住野马,然后放马飞奔,待野马跑累时再束嚼套缰,三番五次,方能驯化野马。
可眼前的阵势是,徒手驯马,这比骑马套杆要难上百倍。
那一边的驯兽场地上,也是热闹非凡。这个野兽比较一般,就是一条野猪,但场地却比较特殊,宽阔的场地上,堆放着许多巨石,巨石之间,留有洞穴。
一个猎户上场了。野猪并不奔跑,而是肆无忌惮地坐在石山上,瞪眼观瞧上场的猎户。猎户扯弓在手,箭上雕翎,瞄准野猪,一箭射去,奇怪的是,那箭分明射向野猪,不知怎地,箭杆却离奇下坠,粘贴在山石上。野猪若无其事,只好玩儿地四处观看,不避不闪。猎户莫名其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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